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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 (第2/2页)
哥儿到跟前,跟田喜道:“还劳烦公公将他送回长平侯府。” “这个奴才可做不了主。”田喜为难的说:“还是得您亲自跟殿下说才是。” 林苑伸手轻抚了抚炎哥儿的后脑勺,安抚他的情绪,目光却看向田喜:“你只管回去与太子殿下说,我只愿养自个生的孩子。旁人生的,便算了。” 当日夜里,太子晋滁近乎是踏着初上的华灯入了贵锦院。 林苑从绣床上下了地,低眉顺眼的依他吩咐过去,跪他身旁给他捶着腿。 晋滁屈一腿,伸长一腿,颇有些疏懒的坐在画桌旁。手里握着酒杯看着她,狭长的眸眼尾微挑,似笑非笑的模样。 “听说,你竟敢想给孤生个儿子?” 林苑垂眸未语,内心却掀起了滔天骇浪。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,他屈膝抵了下她胳膊,低眸问:“何故分心?” 林苑敛了心神,轻声道:“自是在想,罪妇如何配玷污殿下。” 晋滁盯视她的眸光瞬息冷了下来。 “的确不配。”他收了腿回来,端坐在椅上,掀眸睥睨她一番,冷笑:“区区残躯,也配生孤孩儿。” 林苑颔首:“殿下所言极是。” 他一收腿,林苑的双手就落了空,索性就束手垂在身侧。 “滚过来捶。想偷懒不成。” 田喜见他们殿下自打从教坊司出来,进了马车后就一直保持着撑着额头的动作不动,心里暗暗揣测着可是头疾又犯了,可瞧殿下那微戾神色,却又不敢发问。 晋滁这会突然抬头看他:“今个她要你传的话,你再说一遍。” 田喜就忙又将那话又复述了一遍。 晋滁面色一变后,咬牙笑了起来。 他总算明了她话中的陷阱了,她未特意指明什么,他却对号入座了。 难怪今个他说完那话后,她会面露异样之色了。 果真是玲珑心肠,无形中,又着了她的道。 此时林苑有些心绪混乱,她的确没想到,他对她竟还存着那般想法。 她以为以他的骄傲,断不会再存着碰她的想法。 至多只是极尽所能的羞辱她,比如做奴婢的粗活,或做乐妓出席宴会,逼她跳舞弹奏,让她丢尽脸面。 却从未想过,他潜意识里竟还存着旁的心思。 第41章 唯有他 接下来的几日, 晋滁未再踏进教坊司。直待第六日,月上中天的时候,他带着满身酒气, 推开了贵锦院的房门。 本就睡意浅的林苑登时惊醒, 猛地从绣床上坐起,惊疑的望了过去。 隔着画桌前方的晶莹珠帘, 她借着几盏壁灯微弱的暗光, 隐约见着外间立着个高大模糊的影子,似还有些人在进进出出的,不知在忙些什么。 因隔得远些,加之烛光微弱,她看的不太真切, 可依稀猜着应该是晋滁。除了他, 鸨母应也不敢擅自其放他男子入内。 林苑心下一惊,难免猜疑他为何此时过来。 匆忙低眸往自个身上一打量, 看身上衣物可曾睡乱。待见妥当, 她就忙伸手撩了帘幔,踩了鞋下地,拨了珠帘, 欲往外间而去。 却在此时, 外间的几盏四角平纱灯被人点亮。 视野就开阔亮堂起来。外间里,穿着绯色常服背对她而立的高大身影, 以及围他身旁的下人给他摘冠解带的情形,便清楚的映入她惊颤的眸底。 还有奴仆不时进出,四平八稳的抬着浴桶,里面是腾腾的热气。另外有人端了托盘轻手轻脚的进来,托盘里面, 是干净的衣物,再细看,却是那皇家规制的绯色团龙常服。 拨起珠帘的手一颤后,倏地收了回去。 晃动的珠帘四处相击,在静谧的室内发出淙淙声响。 正拎着酒壶低眸慢喝着酒的晋滁,听见声响,动作稍顿后,就回眸看过。 林苑与他暗沉的眸光相对,不由得连连后退数步。 晋滁回过头来,拎了酒壶仰头猛灌口酒,而后转身脚步发沉的往那绣床方向径直而去。 田喜忙给那些下人打眼色,带着他们悄无声息的躬身退了出去。轻着动作合紧了房门,又打了手势示意守门的两队亲兵朝外走远两步,略微隔远些守着。 抬手一挥将那碍事的珠帘打开,他掀了眸略微一扫,瞬息便将那煞白了脸儿不住后退的人锁住,下一刻便抬步朝她过去,步步逼近。 “殿下可是醉酒了?” 林苑强自镇定的说着,身子想要往旁边躲闪几分,却被他快前一步上前堵住,逼得她只能步步后退,直至被他逼到逼仄的墙角,退无可退。 晋滁犹在逼近,高大强劲的躯体几欲与她身子相贴,浓郁的酒气几乎尽数将她笼罩。 林苑终是变了脸色。 她又不是未晓事的闺阁少女,他眸底慑人的暗光,以及种种行为无声的暗示,无不在昭示着他的意图,她焉能看不明白。 正因如此,才难以置信。 纵使之前她已料得他心思几分,却也没想到他会这般突然而直接的向她索取。 她本以为,她还可以与之周旋些时日,继而让他歇了这份心思,却未料到这日来的这般快,迅疾的令人猝不及防。 林苑不知的是,今夜,她又入他的梦了。 那噩梦一如既往,每寸场景皆是刮他心肝。 让他怒,让他恨,让他憎,偏又让他怅。